传承里的馨香

□王琳

姥姥家的大锅咕嘟咕嘟地煮着腊八粥。大姐带着二姐，大鹏，我和芊芊玩。二姨家的孩子和我们姐弟俩都在姥姥家，那时姥姥带五个孩子。

姥姥出去了，让大姐好好看着我们。大姐挽起袖子学着大人的样子在洗衣板上揉搓着衣服。我和芊芊跑来跑去。腊八粥的香气在屋里屋外飘散着，那是童年最欢乐的等待。

这是我记忆中第一次煮腊八粥的情景。那年我大约六岁。1990年，姥姥姥爷到大庆养老。我又看到姥姥煮腊八粥了。厨房里，我妈和姥姥观察着锅里的腊八粥，她们偶尔交谈。腊八粥端上桌，还有我妈泡的腊八蒜，米黄色，半透明。六口人围在一起喝腊八粥。我像小时候一样挑饭豆吃，白芸豆入口即化，面面的，香香的。

姥爷是1995年秋天走的。那年姥姥煮腊八粥时去摸锅盖，她被烫了一下，迅速缩回手。她的手指被烫红了 。我妈立刻说：“娘，歇着吧。”

1996年，还是六口人喝腊八粥。我的未婚夫加入了这个家庭。我们六个人商量着婚礼的程序。腊八粥散发着香气，仿佛参加了讨论，热气腾腾。从1997年开始，冬天，我以已婚妇女的身份惦记着腊八节。

姥姥，我妈，婆婆，她们都是在腊八那天煮腊八粥的人。她们一个一个地走出了时间，我很久没有煮腊八粥。今年，兴致勃勃地买米，煮腊八粥，还跟女儿讲述过程。传统，也许就是这样继承的。